《Ring Wander Ring》Sec. 13

以下。

 

13.

 

     很熟悉,不光只是因為那股氣息屬於自己的 Vongola,接觸、扭轉、釋放的節奏比其他人多聽了好幾百次,那人慣有的行動他不可能搞錯,而自天空落下的清澈液體更證實了他的猜測。

     但這樣的一切,完全不在他的設想之中。

     疑問自四面八方湧出,太多各種各樣的情緒同時出現,嵐守的心趕不上處理,就聽見原先被敵人封鎖住的巷口,傳來一直都很想念的聲音。

     「隼人。」

     「…啊……」武…山本武…不顧執事的訝異,獄寺呆呆看著對方向自己跑近,大手將他拉離地面。然後就在身體自然前傾的同時,山本向前一步,緊緊將他摟在懷中。「沒事吧?」簡單的一句話,潛藏了更多的憂慮在其中。作為防護罩的雨幕逐漸崩解,水將兩人的衣物浸染得溼透,但也更直接的把彼此的體溫帶到對方心中。「沒事…」貪戀著他的氣息,把自己深埋在山本胸口的獄寺,放任片片水花打落在自己的身上。

     還是淡淡笑著,山本輕拍了拍獄寺的頭,以一貫的開朗口氣說。「我知道你很想我,想做別的事情回家再說,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

     「你─」對方太過明顯的話中有話不禁讓獄寺抬起頭瞪了山本一眼,不過上方的水流聲轉小之後,防護圈外的槍枝上膛聲及雷射瞄準器的搜尋光線也再度讓嵐守心中升起警戒的防線。兩旁的建築物都有一定的高度,不在赤炎之矢的攻擊範圍之內;為了不讓不遠處進行中的音樂會受到影響也不能使用炸藥。獄寺的頭腦飛快運轉著,身旁的山本卻還是一副無謂的笑。你不是要來陪葬的吧?嵐守這麼想著,正想開口時被對方搶先一步。「不要緊的隼人,相信我吧!」

     「相、相信個鬼啦!再不想點辦法我們─」

     「嘛,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家族的力量』啊…」話沒說完,從山本身後飛出的物體反射出不同於一般的金屬色澤,有如逆流而上的銀魚般直衝天際,一發一個將高樓上的狙擊手射落。此起彼落的慘叫聲讓獄寺傻了眼,一出手便扭轉戰局的人這時才從巷底的黑暗中現身,兀自笑著。

     「…貝爾?」

     空氣中彌漫的水分與血腥味讓王子開心的笑著。「嘻嘻…真不好玩啊…沒人贏得了王子我的…嘻嘻…」

     「你居然把貝爾找來?」

     「就請他幫個忙囉!」山本深知義大利是以宛如迷宮般的小巷及隨處可見的古蹟為最大特點,對於以短距離攻擊為主的自己會因為空間狹小和障礙物太多而無法發揮,正煩惱時瓦利亞的史庫瓦羅正巧打了電話過來,反倒給了山本靈感。

     「史庫瓦羅可生氣的呢…因為山本武你翹掉了一個月一次的對練時間啊…」一邊走向垃圾箱後以深黑色防水布遮蓋住的重型機車,貝爾飛格爾還是那副嘻皮笑臉。

        「嘛,就說我欠他一次囉!謝啦!」雨守朝已發動機車的貝爾飛格爾揮手道別,沒注意到身旁獄寺臉上複雜的表情。隨後部下的到來、傷患送醫、狀況回報等等,需要處理的事情在嵐守平安無事的消息傳回家族之後接二連三的出現。被人群包圍的獄寺第一時間看向山本,後者平穩的笑容像是要他不用擔心,自己會一直等待著的那種感覺。然後英俊的側臉立即被部下焦急的身影所取代,兩人之間的相處時間也就暫時被截斷。

        等到最後一輛深黑轎車的引擎聲消失在曲折的巷弄,佇立在巷中的只剩下雨和嵐。幾天前在日本的最後一面仍覆蓋在記憶的最上層,獄寺靜靜看著山本,腦中推算著對方對於這整件事情到底了解多深。對於欺騙和隱瞞的不安感從心底湧出,只說了聲「我…」就不知道該如何繼續的他,一抬頭才看到山本緩步朝自己走來,什麼也不問,用寬闊的肩膀和安穩的手臂將獄寺攬進自己的懷中。

        沒有開口,從胸口傳來的心跳比平時要快。獄寺靜靜聽著,他明白自己已經不用再多說些什麼。

        然後他想起一直以來似乎都是如此,就算自己沒有明顯的回應,山本也會知道,自己是聽著的。

     「我很擔心你。」

     山本的語氣,是一種秋風落葉後的平淡。他輕撫著獄寺的頭,臂膀收得更緊。「我知道這整件事情之後,才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雖然知道對方應該不會承認,山本猶豫了一下後,還是開口問了一個他一直期望得到對方首肯的問題。

     「為了我…嗎…」

     輕閉上眼的雨守單純想把內心的溫度傳達給對方,所以將獄寺相較之下纖瘦的身體納入自己的擁抱中,緊緊貼著。試著感受懷裡的人在想些什麼,卻看見對方在不預期的反應之下抬起頭直視,四目交接的沉默只是暫時,獄寺開口的同時眼眶也湧出珍珠般閃亮的淚滴。「武…謝謝…」

     「…隼人?」

     「……」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清楚,只是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是值得自己相信的。重要的是,愛著自己的對方終於能夠了解即使自己不說出口,對方仍然在自己心中占據了第一順位。

     而自己也看到了那人對自己無私的付出,縱使從過去已經累積了實在太多、太多。

     看見不住落淚的獄寺,雖然身體因為激動的情緒而顫抖著,但摟著的肩膀已不如之前那般僵硬。山本淡淡笑著,輕拍獄寺的節奏緩緩穩定住對方的心情,在他耳邊喃喃說著,「沒事了,我會支持著你的,不論發生什麼事…」

     「嗯…」氣悶的聲音從下方的人傳出。「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的,就算你不說出口…」深黑的眼眸也掩蓋不注付出的深情,山本凝望著他。「現在,我知道的…」

     他沒有反抗,當對方輕柔飲去無法靠著自己抑制住的淚滴時。腦中一片空白,他只能不住的說著一遍又一遍的對不起,過去隱瞞著山本的所有、讓他擔心的今天…

     然後山本只是不好意思的笑著。「嘛,真要道歉的應該是我才對,關於這個…」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找了一下,亮在手掌中的是一個絨布盒子,獄寺正覺得這東西熟悉得刺目,藏在其中的真實突然掠過心中,驚訝的抬起頭面對的,仍是長久以來那張101號笑臉。「對不起我沒有先問清楚,Chimento 的設計師專屬款會加入純銀當作素材,難怪你沒有戴著…」他執起同樣造型的戒指,展示般的轉了一圈。「我請他們改了一下材料,還好設計圖都還在才可以那麼快拿到。用鋼做的話,碰到火藥也不會變色了吧!」

     「武…」

     「…你不想戴的話也沒關係啦,我不會在意這種小事…」

     「騙人。」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獄寺的反駁堵上了嘴,他露出難得的笑容將左手無名指的指套摘下,就像一個月前的那個晚上一樣,只是這次山本直接掠過了誓詞,改在替對方戴上戒指之後烙下誓約之吻。

     遠方的鐘聲敲了八響,最後一絲飄渺的音韻迴盪在捨不得分開的兩人耳中,提醒了獄寺一件重要的事情。

     「…夏馬爾和我的執事都受傷,我應該要在音樂會中招待來賓們的…」困難的掙脫了比自己高的山本,獄寺正色的說。

     「嗯,我聽說你獨奏的部分已經取消了。」山本也不知為何跟著一臉嚴肅。

     「…是沒錯…」

     「我們剛剛已經把對方的頭頭解決掉了,你家的事應該也暫時告一段落。」說話的同時山本一邊向前走著。

     「……對。」很難不同意正確的事情。

     「我聽說你姐在我到的半天前就搭私人飛機過來了。」

     「……」他打哪來知道那麼多的事?

     「所以說,」山本轉過身,面對仍停留在原地的獄寺伸出手。「你現在應該有空彌補我這幾天來身心所受到的創傷吧!」

     順著對方的邏輯走到了這裡,獄寺不禁呆愣了一下,然後輕笑出聲。心中嘀咕著從小到大自己永遠贏不了他的油嘴滑舌,腳步卻依然照著自己內心的期望向他走去。「…好啦,要幹嘛?」

     「我聽歐蕾加諾說過競技場那附近有家很有名的咖啡館,雖然在其他區有分店,但是總店的冰淇淋最好吃呢!」山本露出小孩般的純真笑容。

     「喂…」獄寺斜著瞄了山本一眼。「你知不知道那家店是要預約才會有位子的…」

     「嘛,」山本亮出他的手機。「歐蕾加諾說夏馬爾有訂位呢!」他高興的拉著獄寺的手一個勁的往前走。「我們就不要浪費了,難得有這個機會啊,況且我們也是在約會,跟夏馬爾的目的一樣嘛…」

     被緊握著的手傳來只有活著才感受得到的、真正來自於生命的溫暖,將獄寺從之前一連串的緊張中拉出。看著山本自顧自的列出自己想吃的冰淇淋口味,淡淡笑著的嵐守不再回頭,讓血腥與殘酷的今夜獨自留在巷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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