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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ng Wander Ring》Sec. 5

以下。

 

5.

 

回過神後日光已不再眷顧,背後牆上鑲著的燈泡以歐洲宮廷風作包裝,隨著室內光源的降低自動綻放,將瑟縮在座椅上的獄寺以聚光燈的效果打亮。

維持著懷抱膝蓋的姿態,即使中間算不清多少次雙腿從麻痺中恢復,嵐守沒有改變姿勢的打算,從山本踏出房間之後。緩慢將本來埋在胸中的頭抬起,下巴輕觸膝蓋的同時吐了口氣,那是潛藏於心中已久的苦悶。

對上面前的液晶螢幕,獄寺靜靜看著投影出的自己。即使映照率不高,臉上的淚痕仍清晰可見。相較起來太過明顯的水痕吸引他伸出手,輕撫反照中的眼角。介在液體與固體間的波紋在指下漾開,他不斷加重抹殺的力道,虛無的自己卻沒有任何的改變。直到某一次,看不見的自己又再度流下眼淚。

「媽的…」他只記得在那陣沉默之後山本的表情從氣憤轉為無奈,轉身離去之前的那句我不懂,同時道盡了兩個人的心。

不懂什麼?什麼都不懂。

即使身處對外隔絕的空間,獄寺仍咬著牙不讓標註軟弱的低泣聲有機會從唇間溢出。無知且困惑的心痛陣陣從身體深處竄出,他最希望能依偎的人卻以冰冷的態度傷他最深。

其實早就知道了不是嗎…他回問著自己。早就應該下定決心的,所以才不想聽到自己的屈服。但從認識他以來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錯估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一次又一次,對他帶給自己的影響,毫無應對之道。

顫抖的手碰觸到耳機線順著向下,按下控制面板上的標記。操縱著靈魂被抽離般的身體困難的止住哭泣,光是這樣就耗費了全身的力氣,電話被接起的清脆響聲卻硬是把好不容易上了鎖的淚腺又再度打開,獄寺無法停止自己已沙啞的嗓音呼喚著夏馬爾。

「好痛……夏馬爾、夏馬爾……」

彷彿又回到十多年前那個稚氣又帶點自傲的小少爺,電話另一端的醫生一瞬間從腦海中浮現許久不見的畫面,上一次聽到他哭是什麼時候呢?似乎是在一個只有黑與白的世界中,沒有生息的三月15日。

「我的小少爺,怎麼了啊?」不自覺的說出口,夏馬爾微笑著,放任思緒跌回過去的保鏢身分。

「……」明顯經過壓抑的飲泣聲是唯一的回答,醫生歛起了笑。不想說嗎?還是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是在等對方的聯絡沒錯,但這樣的悲傷氣氛並不包含在期待之內。他放下喝到一半的 Latte ,腦中快速推論計算所有的可能性。

「…怎麼了,隼人?」

一聲低沉且穩重的呼喚,拭去獄寺眼中的朦朧,也讓嵐守止住眼淚,深吸一口氣後,緩緩開口。

 

隔天是 Vongola 每年兩次的首領會議,從組織規劃、屬地管理、支線企業、營運狀況等幾個主要層面作上半年度的回顧、檢討,及未來長程的家族計畫。份量多且繁雜的已訂及未訂事宜需要守護者及其他的幹部們一一抉擇,故會議通常會持續一整個工作天。

山本提著深色的公事包走進會議室時,與會人員幾乎已經全數到齊,Vongola 的十代首領澤田綱吉正與雲守交談著,看到入席的雨守也只是稍稍打個招呼,並沒有放下對話的打算。同屬地區組織管理部門的山本很自然的坐在六道旁邊的空位。實際上六道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穿著淡紫色套裝的

上了淡妝的比起平常多了女性特有的嫵媚與水波般的柔情,執起茶匙將奶球與阿薩姆紅茶攪拌融合,沒有正眼看向山本就對他說著:「…山本先生,你的臉色不大好呢……」

聽到這句話的雨守不覺渾身一震,那種口氣和語句的用法跟六道本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還好開頭沒加上輕蔑的笑聲,山本苦笑。「有嗎?被發現昨天熬夜看棒球的事了哈哈…」

輕啜了一口奶茶,只是淡淡的笑著。「…是這樣嗎……」

單純的復述中帶了點疑問在最後的語氣,山本有點訝異,隨即又恢復成平常那張單純乾淨的笑臉,帶有某種說服他人相信自己的意味。

會議在山本的餐盤中剩下半個肉桂培果時由澤田宣佈開始。作為會議的主席,他十分謹慎的從介紹與會人員開始,即使在場沒有一個人對於其他人而言是陌生的。守護者們、海外情報部的風太、基地工程負責人將尼二等人在首領點到名時一一點頭致敬,然後彷彿是要證明前一天晚上獄寺説過的話,澤田停頓了一會兒,將大家的目光焦點移向山本正對面的人。「…嵐守目前人在國外,所以今天的會議由碧洋琪小姐為我們報告有關財務狀況的部份。」

「請多指教。」無視於山本驚訝的目光,帶著銀色細框眼鏡的碧洋琪稍稍欠了欠身。

接下來大空說了些什麼東西雨守都不知道了。眼前的會議彷彿一場默劇,山本並不想花時間了解其中的意義,因為讓他尋得生命意義的人根本不在這裡。他轉向嵐守座位的方向,碧洋琪專心參與會議的模樣在他眼中更是一種諷刺。

你寧願讓一個其他部門的人來參加會議,也不願意用視訊的方式自己說明擬定好的計畫。

不想見我,也不想被我看見吧!在心中自問自答後,山本臉上浮現體諒的笑。

與手上戒指同溫層的,冰寒的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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