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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izzle》Sec. 7

以下。

 

7.

 

     山本並不是一個喜歡賦閒在家的人,隔天他就重新回到學校上課了。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在那個路口加入澤田和獄寺的上學行列,讓澤田在那個早晨又多操心了一下。獄寺用自己的方式勸說著家族的首領一定要充實知識、上學千萬不能遲到之類的理由想讓對方打消等待的念頭,聽到這般說法的澤田一臉狐疑,回頭看著今天異常堅持的保鑣先生。

「…你好像很有把握今天山本會到學校上課?」

獄寺覺得他的心臟因為這句話整整休息了五秒鐘。

語出驚人的澤田綱吉卻毫無自覺的放開腳步邊說著。「嗯,其實山本昨天是有傳簡訊給我說他會來上課的啦…畢竟期末考就快到了…」接著自顧自的朝學校的方向前進。

而獄寺花了五分鐘在心裡把所有知道的不雅用語全部唸了一遍後,還是擺出笑臉重新面對那個剛剛快把自己嚇死的人。

午餐時間,澤田一方面擔心著尚未露面的山本,一方面又不敢開口向獄寺吐露自己的煩憂。其實他一直不大了解這兩個人之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吵得起架來也就算了,重點是身邊這個從天而降的人根本不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事、物當一回事。好奇心的驅使下正想開口的他,被急速席捲而來的一陣風支開了注意力,氣流奔越過發出了摩擦聲,在還沒完全消散之前加入了樞紐的轉動,鐵門被推開,那人的笑臉在兩天後,以藍空為背景再度出現在他們眼前。

「阿綱、獄寺,我可以一起吃嗎?」纖細而有稜角的手指抓著的,是上頭印有竹壽司字樣的方巾包裹而成的餐盒。山本嘻嘻笑著,彷彿過去的兩天空白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山本同學!太好了!」澤田露出笑容,心情宛如撥雲見日般晴朗。他站起身揮著手歡迎山本的加入,出乎意料的並沒有聽到任何不悅從獄寺所在的方向傳來,甚至看到他若有似無的把原本散亂一地的紙袋和空瓶收拾整齊,不顯眼的清出了一個角落。

心中亮起一道曙光,難道獄寺的態度真的改變了嗎?那麼是不是天要下紅雨了,雖然很對不起獄寺但仍這麼想著的澤田,也真的抬起頭來認真的確認天氣狀況。只見白雲片片輕柔而悠哉的以藍天為池畔緩緩游過,不遠處卻有一個黑點逐漸往學校、正確來說是自己這邊的方向靠近,乘著氣流越過每個人的頭頂後,最終以一個180度迴旋降落在五秒前剛被獄寺拿走最後一個牛奶瓶、現在鋪上純白方巾的位子。

如此大的排場,接著的當然會是一聲很自然的『Ciaos』和另一聲很不自然的『里包恩!』

「哈哈,小嬰兒每次都很準時的來吃飯呢!」正打開雙層便當的山本也是一點都不驚訝。

「喔,山本和獄寺都在啊!」將列恩變成降落傘順手一拋剛好遮住澤田的視線,形成一個絕佳的空檔讓里包恩安步當車的享受澤田特地留到最後想慢慢享受的鑫鑫腸和日式煎蛋。「怎麼樣,你們兩個有好好幫助蠢阿綱嗎?」

「嘛,我有請他來看我打球,這個算嗎?」

隱約聽到某人唸著『算個頭啦…』,不過立刻被里包恩的讚揚聲蓋過。「不錯啊,蠢阿綱平常都不運動的,訓練他的專注力和反應力也滿好的。」毫不客氣的享用著應該隸屬於山本的午餐,那人也不怎麼在意的將便當更推向里包恩一點,不知道是因為他的稱讚或是那副吃到美食的滿足表情,山本還是很高興的笑著。

「家庭教師先生,我隨時隨地都在保護著十代首領呢!家族多年的訓練可不是練好玩的!」獄寺有點激動的硬是插進山本和里包恩的對話,正好看到里包恩轉頭過來面對著自己,也是一朵賞賜性質的微笑。「嗯,獄寺也辛苦了喔!蠢阿綱,你應該好好謝謝他們兩個人才是。」

「……」還沒從失去鑫鑫腸和煎蛋的傷痛中平復,澤田壓根沒聽到自己的家庭教師到底在說些什麼東西,倒是一旁的山本邊大口扒著散壽司,一邊說著。「家族訓練?是黑手黨的訓練嗎?好酷啊…」

「對了,其實山本還不能算是家族的一份子呢!」

「喔?」不只是山本發出疑問,同時聽到這句話的獄寺也稍稍抬起頭。「哈哈小嬰兒,要加入黑手黨遊戲有那麼困難啊?那麼要怎麼做才能算是家族的一份子呢?」

「測驗。」里包恩從西裝掏出了手槍並拉開保險栓。「躲過我的攻擊,能活下來就可以加入。」

「里包恩,這是真槍吧?」Vongola的首領怯怯的開口。

「當然…」說完來個快速轉身先賞澤田一顆子彈。「蠢阿綱,我看你也需要好好來訓練一下了…」

在山本以看熱鬧的心情邊說著『現在的玩具都做得好像真的』,邊喝著解渴的麥茶時,另一邊無助的澤田綱吉只能抱著必死的決心一面尖叫一面以超光速躲過一發又一發的子彈。趁著澤田掛在鐵絲網上進退兩難之際,嚴苛的家庭教師回過頭,對山本丟出的問題帶有濃厚的挑釁意味。「怎麼樣啊山本?怕了嗎?」

「怎麼可能。」雖然還是笑笑的回答,但眼神卻有如飢渴的獅子般,冷酷而銳利。

「膽量合格。」一點都不在乎立刻將現場化為戰場,里包恩也笑著回答。「那麼,接下來就…」他從外表完全看不出哪裡可以藏東西的貼身西裝外套中拿出另一把手槍,連帶牽扯出手榴彈、衝鋒槍、甚至還有地對空的迫擊砲。相較於面不改色的山本,仍卡在網子上澤田簡直快要昏倒。眼見對方為了踏進這個不正常的世界甚至不惜以生命作為賭注,澤田努力動著腦筋思考著該如何說服山本相信這真的不只是一場遊戲而已,不在任何人預料中的他,卻淡淡的開口。

「我看您還是不要浪費子彈的好,里包恩先生。」

已經換裝成野戰迷彩裝的里包恩停下手邊正在裝填子彈的動作,意味盎然的看著獄寺。「…喔?你想說什麼,獄寺?」

「這傢伙根本沒受過任何的戰鬥訓練,怎麼可能躲得過 Vongola 家族中最強的家庭教師─里包恩先生─您的攻擊呢?」說話的同時他站起身,只比襯衫的純白多鍍上一層金屬銀光的髮絲與衣服下擺同向飄揚,緩步走向呆立著的山本,獄寺繼續說。「況且如果在學校的午休時間發生什麼事情的話,十代首領這邊也會不好交代的…」

原本聽完獄寺說的第一句話之後就想開口反駁的山本,卻被對方的眼神堵上了嘴。那樣的強制和專橫,充滿著冷酷之外的另一種特別,不好、但也不壞。再注意到時他已與自己擦身而過,撘上風的便車,他的聲音同眼神,低沉而簡單。

停手,十代首領會傷心。

「…那麼,山本?」

「嘛~」以慣用的技倆掩飾自己內心的驚訝,山本看著的不只是里包恩,還有不遠處面露擔憂神色的澤田。

「可以給我一個星期嗎?一個星期後我再接受測驗。」

這應該是他們所希望聽到的答案吧!雖然還不明白原因為何,但山本看見澤田的表情有了明顯的改變。

「……」獄寺站在山本身邊,看著仍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家庭教師,不確定是否已被察覺。過了一會兒,里包恩轉了轉頭上的禮帽,被帽沿遮去大部分的臉龐只看得到嘴角的一絲笑容。「…那,既然山本自己都這麼說了…」他跳上漂浮在澤田身旁、已變身成降落傘的列恩身上,很乾脆的揮了揮手。「那就下星期見囉山本!還有今天謝謝你的午餐…」語未畢,他縱身一跳,一瞬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這樣戲劇性的退場讓除了獄寺以外的兩個人傻了眼。身為十代首領的保鑣,獄寺扶住澤田讓他得以從懸在半空的鐵絲網上重回地面,並主動收拾了環境後便悄悄向澤田打了聲招呼,首先踏出這個多事的天台。涼菸的氣味仍殘留在口中,提神的效果漸漸散去,轉而由腹中的飽足感取代。他緩慢而確實的走下階梯,一步一個,剛剛的事情卻停留在腦中,揮之不去。

「獄寺!」

走到第一個轉角處,山本喚住了他。

「…你知道我要比賽,所以才這麼說的吧?」

沒有回應,他只是稍稍側了身,也沒有抬頭望向那人。

「你和澤田一樣,都怕我受傷吧!」

「我─」

沒有嗎?在自己想要出口否定時,反而被內心的誠實將了一軍。

純粹只是察覺了十代首領表現得太明顯,不希望這個局外人來淌渾水的表情,所以做個活動的傳聲筒,這樣而已。

但現下急需的否定,卻遲遲未從自己的口中說出。

然後他聽到一陣細碎的碰撞聲從空中傳來,夾帶著氣流劃出一道弧線飛向自己,他本能的抬起頭,直覺反應般伸出手一把抓住。拿近一看,手裡握著的是海藍色的掛帶,下端金屬扣環領著名片大小的塑膠護套,裡面是一張紙卡。獄寺還來不及細看就聽見山本不如往常的低沉嗓音,在樓梯間迴蕩著。「夏季預賽從這星期天開始,有那張證件的話就不用買票入場,然後今天下午我們還會和北都學園進行友誼賽,是夏季預賽前的最後一場…」

他停頓了一下,口氣融合了一點希望、一點堅定、和一點任性。

「我希望你能來看我打球,獄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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